顾时宁掀开毛毡,走进帐内。

    出门时点起的灯烛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熄灭,营帐内漆黑一片。

    她摸黑往前走,不料脚下被什么东西绊住,直直扑倒在地上。

    预料到的痛感没有如期传来,顾时宁摔在了一个结实的怀抱里,锦缎布料贴在脸上细腻冰凉,隔着薄薄的衣衫,掌心传来男人胸口温软的触感。

    顾时宁余光瞥见被她压在身下的人,衣襟松散,白皙的脖子间,密密麻麻的红疹醒目刺眼。

    她眉心渐渐皱起,医者的习惯使她下意识去扯男人的衣裳,想要看的更清楚些。

    冰凉的指尖触碰他的颈间,顾长於敏锐地抬手扣住她不堪一折的手腕,“乱摸什么。”

    顾时宁借着毛毡缝隙中外头篝火透进来的光,注意到他沿着脖子往下一片的密密麻麻的红疹,“你过敏了?”

    “起来。”男人的声音沉沉低哑,透着一分难得的虚弱。

    顾时宁这才发现自己还趴在他的身上,惊慌失措地爬起,走到桌案前,点亮灯烛。

    营帐内的陈设简单,只有一张矮案,周围垫着柔软的羊毛毡,朝南面摆着一张轻便的行军床,上面铺着缀有流苏的菱花毯子。

    顾长於撑起身子,席地坐在羊毛毡上,半靠在矮桌上,支手撑着额,举止间从容优雅。

    只是他俊朗的脸上,染着淡淡的红晕,安静的空间里,微微急促的呼吸声清晰可闻。

    顾时宁心中疑惑,他的红疹起得这么突然,一定是接触到了什么过敏源,她开始思考这一天他接触了什么不寻常的东西。

    四处张望间,她瞥见了自己袖口上的黑色细软的猫毛。

    不会是猫毛过敏吧...

    妈的,越看越像。

    顾时宁顿时一阵心虚,怯怯地问:“哥哥,你是不是对猫不服?”

    顾长於瞥她一眼,没有回答,只是淡淡道:“过来伺候更衣。”